写在前面的话:当年陕南民歌王刘光朗一曲《巴山林里背二哥》红遍了大江南北,歌中既唱出了背老二的酸甜苦辣,也唱出了背老二的豪情满怀。青水运输队的队员,多数时间都在巴山林一带背运各种物资,就是巴山林最真实的背二哥。这个运输队,是诞生在50年代的专业运输队。(过去,把现在镇巴县三元镇管辖的火地坝、屈家坪、双河口、梨溪坪、马家坝、大松坪统称为巴山林,七十年代初之前,均属青山区管辖)
青水,过去被人们称为镇巴的“西藏”,这就意味高寒、偏僻,道路崎岖、仄逼、山高坡陡,非常落后。青水到县城、到各公社的道路是典型的羊肠小道。那时,镇巴到青水、青水到各公社的各种物资,全靠人背马驮。当时青水人们的衣食住行,以及各行各业的正常运行,全靠这些运输队员运输,运输队员在当地俗称“背老二”。他们是青水实实在在的建设者。是他们背出了青水的一片新天地,背来了青水当时的繁荣昌盛,背来了青水的今天。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也不应该忘记他们为青水人民付出的艰辛与努力。
《青水最后一个背老二》虽然写的只是一个人,实际上,他是当年全体运输队员英雄群体的一个缩影。因此,谨以此文献给青水全体运输队员——背老二,以表达青水人民对他们的衷心感谢,并以此文以谢乡愁。
俗话说:“人进背行,马进驮行”这是世界上最苦最累的行当。当背老二,是正宗的背行,苦尽晚矣。
青水最后一个背老二,叫董安逸,他老家住青水镇郭坪村庵沟,现住青水镇营盘村即青水街上。生于年,今年86岁,他识字,解放前在西庵上(现在的青水镇塔河村西边半山上的一个地名)上过三年学,老师是吕从洲先生,解放后又在青水上了半年学。笔者对他背力的经历进行了访问,当问他如何进入青水区运输队的,他说:他是年到青水一个私人合伙营销店背力(背运货物),那时他才18岁,店主是徐胖子、张怀德。(徐胖子是四川人,据后来说他是国民党特务,54年左右被人民政府镇压)当时给这个经销店专门背力搞运输的有何文山、秦大成、李先光、董安逸四人,何文山任队长,到年3月左右,青水全区的老百姓都筹资入股,由政府牵头组建成立青水供销社,供销社成立后,政府采取公私合营的方式,把我们也接管了,我们就成了青水供销社的专业运输队员。
笔者叫他具体谝一谝当背老二的事,他爽快地答应了。
他说:先摆一下当背老二的禁忌(注意事项):早上起来,不能叫“快起来”要叫“遛”,因为背老二行话说:“清早起来莫叫快,滚龙坡上倒栽捱”。冬天走冰雪凌路,要穿“脚码子”,早上也不能叫“脚码子”,要叫“蹬稳子”,“打杵子”也不能叫“打杵子”,要叫“拐爬子”等许多禁忌。
关于歇气,也有一些叫法,直接用打杵子叫歇气;找个土台或石头台,人背起背架子,座一下,也叫歇气;把背架子放稳在土台或石头台上,人离开背架子那叫“扩稍”。这时同行们可以在一起抽烟、吃干粮、喝水、谝闲传,就是休息得久一些。
还有给新入行的年轻人,讲一下歇气的方法,年轻人歇气是闷到歇,不作声,那不行,就是要每打一杵,要大吼一声:“嗨——哟”,这一吼,上下通气,全身舒服,再走起来就要轻松得多。
他接着给笔者讲了当背老二的一些往事:
大约在年的夏天,他背多斤糕点(俗称点心)到双河口,青水到双河口单趟,约有80多公里,要翻过几座大山,(原火地坝、双河口、屈家坪、梨溪坪、马家坝、大松坪均属青水区管辖,现属三元镇管辖)从青水供销社出发,经过青水,原青水凉桥的杜寺湾、太坪、庙沟河、上笋棚子梁上、过苍垭,沿途坡陡、路荒、仄逼,是典型的羊肠小道,走起来十分困难,说是汗流浃背,一点也不假,说是挥汗如雨,那也是真的,不停用毛巾抹汗,每打一杵(歇一下),就要挤掉毛巾上的汗水,若是走上两步不抹汗水,那汗水就会模糊眼睛,使人无法动步,(他感觉到那时的天气比现在热得多)。加之从青水动身得比较晚,走到太坪的庙沟河,(俗话说:走进庙沟河,山往拢的缩,爬上笋棚山,蚂蝗就往肉里钻。可见庙沟河狭窄、阴暗,笋棚子梁上旱蚂蝗特别多,经过此地,稍不注意蚂蝗就钻进了肉里。白天经过时都提心吊胆,晚上一般不敢经过此地。)太阳已经全部下了山,天越来越晚,几乎是黄昏时分了,他准备再鼓起劲,走到庙沟河顶上面一刘姓人家住下。庙沟河才走到一半,突然,他觉得要想解大便,于是找了个稳当的歇气台,(沿途都有歇气的土台或石头台)就缓缓地放下背架子,他当时还反复摇了摇,觉得确实稳当才放心地去大解,哪知道,刚脱下裤子蹲下,只听得“通”的一声响,又连忙提起裤子,一边走,一边系裤带,口里说“遭了,背架子倒了。”一看果不其然,装点心的纸箱子也拌烂了,点心滚了一坡,草丛里、石缝中都是点心,他先用藤子把纸箱捆好,才来捡点心,捡着捡着天就全黑了,还没有彻底捡完,天黑就得纯粹一点也看不见,他放好纸箱,只好在背架子上歇了。这一晚上他内心五味杂陈、懊悔,加之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他不敢也没有办法睡着,只好眼睁睁困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从山上下来了同行朱方礼、朱孝学二人,看到这种情景还帮忙捡了些点心,同时朱方礼说:“你不能再背到双河口去,那杨正凡(是青水供销社双河口经销店代销员)“弯酸”得很(弯酸即:尖酸刻薄、刁钻),你去了陪钱多少不说,还没法交差。干脆又背回青水交给秦光明,(秦光明当时是青水供销社库房管理员)秦光明是个公道人”。于是他们二人又帮我背了些,回到青水供销社,我把情况给秦光明说清了,秦光明一算账,我赔偿损失7元多。按百斤百里4元6角计算,我要从青水到双河口往返两趟多才赔得清。我为一时疏忽懊悔不已,真是路——白走、汗——白流、力——白费。那时,每当想起这事都有些害怕。
他还讲了一件使人哭笑不得的事:一次,一个同行,傍晚时,从笋棚子梁上下来,背着货,走到一户人家,刚放稳背架子,这时一妇女提着猪食桶,准备去喂猪,刚出门,只听得一声“妈——耶”,撂下猪食桶,折身就往屋里跑,同行立马问道“啥事了,跑这么快”,那妇人在屋里从窗子洞往外看,只见同行继续往屋里走,妇人说道“莫进来,你到是个啥吗?”这同行说:“是个啥,是个大活人,莫必,你还认不到我了,还笑死人了”,听见说话声,那妇人才从屋里出来,边走边说“狗日的朱XX,你稀呼把老子吓死了,你看你,半截一个红桩,我还以为是撞见了活鬼了”。这时同行朱XX,用手一摸脸,只见满手是血,一摸颈项,满颈项都是血,又转身看背架子上的抹汗帕,也是血淋淋的,才晓得是颈项钻了蚂蝗了,才急忙叫那妇人:“表嫂,快帮我拍颈项”。那妇人一看,颈项两边各有一只蚂蝗,都只露出了一点了,再发现晚了,那都全部钻进肉里了。原来蚂蝗钻进了肉里,不能硬扯,只能用手使劲拍打,蚂蝗自然往外退,不然,你扯断了它也不会出来,那就麻烦了。这时同行朱XX说:“我说嘛,今天颈项这汗水这么凶,抹一把又一把,还滴住往下流,才是狗日的蚂蝗把我整了。”那妇人笑道:“那门不把你钻死,硬是稀呼把老子吓死了”。(蚂蝗钻人你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因为蚂蝗咬肉时,它的口腔里有麻醉剂,所以,你流血了还没有任何痛觉。)朱XX同行说:“以后,我再也不敢单独走笋棚子,晚了更不敢走了”。
他还讲了一件记忆最深的事,他抚摸着下巴的胡子,咂巴着短烟嘴,缓缓地说道;时间大约是年的2、3月份,从镇巴县城背了多斤碱,(工业用烧碱,制造毛边纸用)到双河口纸厂,全程约多公里,要经过三座大山,即:镇巴到青水全是大山,其中白岩寨是最难走的路,过去,凡是走过星子山白岩寨的人,都知道一句顺口溜:“星子山是个名,白岩寨累死人”,白岩寨,山高坡陡,道路仄逼,人上白岩寨,空着手,都要歇十多次气才得上顶,那背着一百多斤的货物,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艰辛。过了白岩寨,还要翻过杨家沟、皮家山,途中路过十二坝,又才上白山岭这座大山,这才到达双河口纸厂。一个单趟要五天左右才得到目的地——双河口纸厂。这次不幸的是走到凉桥龙子湾大梁上,一不小心,踩翻了一块石头,连人带背架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把自己的腿摔伤了,还流了不少的血,当时就无法行走,同行朱方礼,先把我背的货背到山顶梁上董安良家,又才把我背到董安良家住下。在董安良家住了十多天后,董家又把我送到青水诊所请董仁才医生(青水接骨斗隼土专家)医治了约三个多月才好。那时又没有多少止痛药,只能用草药敷、贴、包,有时痛得大汗直流。最庆幸的是,董先生医术高明,治好后虽然没有留下大的后遗症,但是每当天气发生变化时,腿还隐隐作痛,就是那次的摔伤,造成了终身疾病。
还有一次,大约在年的冬天,他们从四川万源背运毛铁到青水,那几天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老天开始时下的桐油凌,还是黑凌(特别厉害的一种冻雨,叫黑凌)我们脚上穿着棕袜子(棕袜是用棕缝制成的袜子,好处是滤水保暖,当时买不到袜子,只能自己缝制),套上满窝子,(满窝子,是用棕丝枸皮混合编制的一种草鞋,)再套上脚码子(铁打的防滑工具,套在鞋子上,每只上面有四个铁钉,它是走稀路、凌路的专用工具)这样的装备走在凌路上,也不敢有半点马虎,稍不注意,就会摔得四脚朝天,背起一百多斤的货物,每走一步都要先试一下脚码子是否把地面抓住了,然后才敢大胆地走,否则,轻则摔坏货物,重则连人带货一起受伤。特别是先下冻雨,路面上结成厚厚的一层冰,再在上面覆盖一层厚厚的雪,走这样的路,特别不能有半点马虎,平路还好些,要是上坡或下坡,不注意就会“刺溜”一下滑起老远,走这样的路,常常有人连人带货摔倒。
他就吃个一次大亏,就是在这个冬天,在草坝子大山上,走凌路不小心,脚麻子没有抓稳,摔了一个四脚朝天,货,没有损失(因为背运的是毛铁),人,摔伤了内部,造成了拉不下来大便的严重后果,又是同行朱方礼,先把他背到草坝子赵永寿家店子上,再把毛铁也背到店子,然后才去找当时草坝子大队支书帮助,支书安排当地村民陈少云去请了医生,一直在赵家店子服药6天才渐渐好转。离开时,他不但去向支书感恩道谢,还向陈少云,店家都一一感恩道谢。
青水运输队主要背运路线:董老先生当年背运货物主要路径(以青水为座标):
镇巴县城到青水,主要背运食盐、煤油、烟酒副食、日杂百货。包括大米,面粉,食用油等。
青水到镇巴县城,主要背运各种农副产品。包括各种药材,枸皮,杂骨等各种土特产品(过去青水供销社大量收购各种杂骨)。
青水东南下:去四川万源市(当年的万源县城),主要背运铁器类货物,如:毛铁、铁锅、铁罐、钢材(农民生产用钢,这种钢材长约1尺5寸左右,正方形,两头稍细,主要用它给锄头、斧头等加钢)等货物。从青水运到万源的主要物资有:生漆、漆蜡油、毛边纸、竹皮(竹子的青皮,经过蒸煮加工后叫竹皮)等。
青水西南下:去四川通江县城,主要背运酒(瓶装、散酒)糕点、副食类、土碗、瓷器等货物。去通江沿途的铁溪、钢溪河、泥溪等地均为发货地点。(青水当年严重缺乏各种粮食酒,只生产少量的果子酒如:柿子酒、野梨子酒、绍酒、马桑泡酒等。粮食酒全靠外地运进)青水运到通江县的主要物资有:生漆、漆蜡油、香樟油、各种药材等。
青水北上去西乡县方向:
运到西乡县城及西乡县的沙河坎、城固县城的主要物资有:各类药材、毛边纸等。
西乡、城固背运到青水的主要物资:日杂百货、布匹、棉花等。
青水到镇巴县周边各区(现在的各镇):
东边的兴隆、观音、巴庙、碾子垭等。
西边的仁村、三元、简池、赤南等。
青水本地到大楮、仁和、凉桥、向家坪。
青水背运物资通往外地最难走的几条主要路径:
一、青水到西乡县城:
1、青水——双河口——屈家坪——梨溪坪——马家坝——(当年青水区管辖的四大纸厂)翻黄垭岭(因山大,将近80多里无人烟,其中近60多里全是陡坡,旧社会长期驻扎土匪、棒老二的地方。)——到西乡的杨司庙(左溪)——西乡的峡口——西乡的贯子山——西乡的柳树店——西乡县城——西乡沙河坎。
运出主要物资:毛边纸、各种土特产。运往梨溪坪、双河口的主要物资:食盐、煤油、日杂百货、江米(生产毛边纸的主要材料)。这条路线主要运输浆米、白碱(糯米黄豆混合粉,造毛边纸的主要原料),为双河口、屈家坝、梨溪坪、马家坝四大纸厂生产毛边纸服务。
2、青水——仁和上景家坪——三观堂(山大,路陡、险、仄逼,约50多里无人烟,其中最有名的黄泥坡,最为难走,全是黄泥,沾湿就十分光滑,稍不注意就会摔跤。)——高家池——杨河坝——西乡县城。
二、青水通往万源、通江的主要路线:
1、通往万源县城:(现为万源市)
青水——镇巴县城——大毛垭——渔渡——小毛垭——铁匠垭——万源官渡——万源县城。
2、通往通江县城:
青水——皮家山——殷家河——钟山庙——三元坝——八步岩(全是石岩、路陡,仄逼、危险)万山寺——十字坝——铁溪——通江县城。
3、青水——长岭——仁村——赤南——洪都潭(背运镇巴土钢、毛铁。当时,红都潭的土钢质量非常好,有菊花钢、米花钢等)
上世纪60年代末,青水运输队逐渐购买了骡马,增加了畜力运输,对于紧张的运输能力稍有缓解,因条件限制,也只限于青水到镇巴县城、大楮、仁和、凉桥、向家坪。畜力无法长途运输。(畜力无法长途运输,往返耗时十多天,一是牲口需要吃粮食,如包谷、胡豆之类的粮食,人、畜不可能带足十多天的供骡马吃;二是沿途少有骡马店,牲口无法歇息)。
长途运输主要还是靠人力背运。人力运输从50年代初,一直到70年初,因修襄渝铁路的需要,由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与四川苍溪民兵团,修通了镇巴县三元区(现三元镇)通往凉桥至大松坪的公路,(部队主要从大松坪运木材到襄渝铁路工地)青水供销社在凉桥狮儿坝设立了物资转运站,镇巴到青水的大量物资多数由部队无偿运输到狮儿坝物资转运站。
自狮儿坝转移站营运以来,青水运输队基本结束了长途背运物资的历史,除部分物资要从青水到镇巴运输外,青水运输队(人力、畜力)主要就是从狮儿坝背运到青水供销社,再背运到大楮、仁和、向家坪等地。一直到年,庙青(庙河至青水)公路修通后,镇巴到青水、青水到镇巴的所有物资,直接货车运输到青水、运到镇巴县城。这时青水运输队的人力、畜力只跑青水到大楮、仁和的往返运输了。从80年代中期开始修建青大(青水到大楮)青仁(青水到仁和)公路,到90年代中期,两条公路基本修通,但时通时不通,多数时间的物资还是要靠人力运输,青水运输队人员虽然逐渐减少,但董老先生依旧在青水运输队背运物资。大约在年左右,青水运输队才彻底结束人力、畜力运输的历史。至此,董安逸老先生最先进入青水运输队(年)也是最后一个离开青水运输队的老将。他一共在青水运输队整整工作了43个年头。他饱受了那个时代的酸甜苦辣,也见证了青水物资运输的发展历史,看见了昨天,享受了今天。
当问及他在当背老二的过程中,有无高兴的事,他面带微笑,幸福满满的说:有嘛,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我很满足。譬如,每当把货物完好无损地运到并交清楚后,感到非常高兴;即把钱拿稳当了。除扣除会费外,(会费按百分之二十缴)剩余全是自己的。用自己挣来的钱买点盐、买点煤油或者针头麻线什么的也方便,我很高兴。逢年过节能够用自己挣来的钱,托供销社熟人关系买点肉,买点糕点副食,买点白糖什么的,既孝敬了老人,又给娃娃们解了馋,这也是全家很高兴的事。那个年代,肉、白糖、糕点副食、煤油等都要票,没有票是根本买不来的。嘿嘿,我们和供销社的人都熟悉,有时候只要有钱,都能买点。这些,今天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当时都是了不起的大事,都是很幸福的事。
他笑了笑接着说,还有一些莫名堂的,也是高兴的事:偶尔一次放空(没有货可背),我们便在路上扯起喉咙唱起自己编的背老二歌:他随口便唱了起来:
弯弯背架儿一只船,(第一代背架子弯弯的,像船儿)
上背云南下背川,
五湖四海都背交,
陕西背了大半边,
转来背齐定远县,
东区六地都背完。(镇巴东三区)
打个杵来唱个歌,
人人说我好快乐,
莫得哪些快乐处,
为党为民拼命干,
哪怕背架儿都背烂。
他唱完后,脸不红,气不喘,饶有兴趣地说:“还有一首”,说完,又唱了起来:
背老二背一百八哟,
裤子衣裳挽疙瘩哟,
冬天凌路要走稳啰,
夏天大汗抵住抹哟,
挣上几个辛苦钱啰,
不敢乱用节约花哟。
唱完他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如今,和他一起从事背运工作的老伙计(50年代开始在一起的同行)都以作古,既或是六、七十年代参加运输队的同行,现在也所剩无几,每当回忆起过去那艰苦的年代,他都无限的感慨,每当回忆曾经在一起同甘共苦的老伙计,他都流露出无限的思念。他心里时常默念着:能说会唱的甘大学、助人为乐的朱孝学、幽默风趣的朱方礼、“扯谎日白”的任兴隆、成实忠厚的秦大成等好伙伴,在一起互相帮助、共渡难关、闲暇时摆龙门阵、有说有笑的情景,时常萦绕在他的脑海,久久难以忘怀。也为他们未能走到今天感到惋惜。
现在,董安逸老先生,虽然86岁高齢,身体还非常硬朗,背不驼、腰不弯,行走利索,耳聪目明,说话口齿清楚。每天他都和一些老人在一起,打打牌,逛逛街,悠然自得。日子过得非常幸福。这幸福的日子源于党的好政策,欣逢盛世,遇上了好时代。源于儿女孝顺,家庭和睦。也得益于他心胸开朗,还与他当年出力锻炼是分不开的。
最后,董老先生说:“我,人莫用了,背架子也早就莫用了,现在家家都有摩托车,很多家庭还有大车、小汽车,我们那个时代也彻底结束了。”
笔者在落日的余晖里愉快地结束了交谈。
惜别时,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