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长沙会战中的长沙保卫战（三）：血战修械所
童屹立
一、1月2日的战斗
日军第18联队（联队长石井信大佐）攻占长沙东南外围的阿弥岭、识字岭、左家塘等地后，又把进攻的矛头对准长沙东南侧的一段古城墙。因著名的天心阁建在这段城墙上，因此这段城墙被叫做天心阁城墙，此时长沙就只剩下这段古城墙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年以前，长沙依然保留着明代兴建的古城墙，古城墙周长8.7公里，共有13座城门，分别为北门（湘春门）、兴汉门、经武门、小吴门、浏阳门、黄道门（南门）、学宫门、小西门、太平门、大西门、福星门、潮宗门、通泰门。年，时任湖南都督谭延闿下令“拆除古城墙建环城马路”。同年湘春门城门拆除，开始沿城址修筑湘春路。至年，长沙城城墙除保留东南角天心阁一段米的城墙外，其余城墙全部拆除。天心阁城墙为长沙市区之制高点，因此成为日军必须要夺取的要点。
年1月2日早晨，日军第18联队第1、第2大队，开始向天心阁城墙发起猛攻。这之前，该段城墙的守军第3师第7团（团长张定国）一部，已在城墙外围的砖瓦建筑物中架设火力点，并在其前方构筑数道防线。该团见日军攻了上来，依托既设工事，以步机枪向日军猛烈射击，打退了日军数次进攻。
第3师团长丰岛房太郎得报，马上调来工兵第3联队主力，命令其破坏守军既设工事，并协助日军步兵进行对壕作业。
第18联队第1、第2大队在航空兵、炮兵、工兵的支援下，几度突入守军阵地，但经守军顽强反击，又都被强行赶出阵地。就这样，双方在城墙外围反复展开争夺战，伤亡均大。
第师守备的南元宫等地，位于长沙外围东南侧。第师依托这些地方作为据点，可攻击日军第18联队侧背。因此，1月2日第18联队在以主力进攻天心阁城墙的同时，还以一部进攻南元宫等地，与第师持续激战。
看到这里，可能有的读者会问，第师是什么时候参加战斗的呢？说来话长，1月1日晚，日军第18联队一部突破预10师左家塘阵地，并趁势前出到长岭附近。第10军军长李玉堂得报，即令第师派兵2个营协同第3师驱逐该敌。第师长朱岳不敢怠慢，立即打电话给第团第3营营长符志云，命令他率第团、第团两团之第3营进攻左家塘之敌。
符志云奉命后，率2个营，于2日凌晨0时许开始攻击前进，经2个小时激战，于3时许击退日军，克复长岭、左家塘及附近各要点。
2日天亮后，日军第18联队一部在炮兵掩护下，猛烈进攻左家塘、长岭阵地。经过一番激战，守军符志云部伤亡过重，只得退守南元宫、二里牌、四方塘之线阵地，左家塘、长岭阵地落入日军手中。此次战斗中，第团第3营营长林树藩负重伤，第团第9连几乎全部牺牲。
早晨7时许，日军第18联队一部在炮兵、航空兵的掩护下，向第团守备阵地攻击，一部围攻杨家山、柳家山，主力猛犯南元宫，6次突击，均未得逞。
下午1时许，日军炮兵开始向第团守备之南元宫、柳家山、杨家山阵地实施猛烈轰击。随后，日军飞机也飞临守军阵地上空，大肆轰炸。炮击、空袭持续了近2个小时。而且，日军在炮击中还使用了燃烧弹，烧毁了守军多个据点。下午3时许，日军第18联队一部利用炮击、轰炸成果，向第团阵地发起进攻。战斗打响后不久，守备四方塘、二里牌之第团第2营，即被日军包围；守备杨家山之第团第1营，也被日军截断了与外界的连络。但是，尽管如此，日军仍对坚固工事中的守军没有多少办法，进攻无丝毫进展。
这之前，第师的第团主力（缺第3营）已被抽调到长沙城内接替经武门至湘江右岸之第3师城防任务。此时，该师仅掌握了第团、第团两个团及第团第3营。鉴于这种情况，第师长朱岳决心集结第团为总预备队，相机出击，即下达如下命令：
（一）第团附第团第1连、第4连及第团第3营应确守南新军路、北新军路、藕茅冲南端高地及陈家山之线。
（二）第团为总预备队，位置于瓦屋街、韭菜园附近。
第师刚调整完部署，日军第18联队一部便于下午16时30分，向该师新军路阵地猛扑，被守军击退。17时10分，日军再犯新军路，守军对日军发起勇猛地反冲锋，又将其击退。晚20时，日军三犯新军路。守军抱着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坚强抵抗，日军虽彻夜攻击，并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仍不能越雷池一步。第团李团长英勇、沉着，见日军主力已北移，遂调其第2营增强陈家山、杜家山之线。
1月2日上午9时许，当日军第18联队进攻长沙东南侧天心阁城墙时，第68联队也向长沙南门外围的金盆岭、黄土岭等据点发起攻击。守军预10师第29团第2营，奋勇抵抗，以步机枪、手榴弹痛击日军。此时，湘江对岸岳麓山上的2门卜福斯m30-75mm山炮（属炮兵第1团第9连）、4门俄造m0/.2mm野炮（属炮兵第2团第2营第1连）、2门德造mmsFH18榴弹炮（属炮兵第14团第4连），也一起向日军发出怒吼。转瞬间，一发发炮弹呼啸着落在日军各阵地上爆炸，一些日军躲闪不及，被炸得血肉横飞。
日军第68联队因受到第29团第2营的坚决抵抗及岳麓山中国炮兵的猛烈轰击，进攻一度受挫，但而后，该联队改变了战术，其第1大队（大队长鬼头三良少佐）组成多个战斗小组，在步兵炮的配合下，交替掩护进攻，一个据点一个据点地与守军展开肉搏战，下午13时许前出到铁路线南侧米处，接着继续进行攻击。第68联队第2大队（大队长横田庄三郎中佐）则以一部从正面进攻守军阵地，同时以主力从沙湖桥南方往沙湖桥西北侧高地迂回，企图席卷守军右翼。上午11时，该大队主力窜至太乙寺、乌龟冲附近，截断了第29团第2营与后方的连络。
预10师师长方先觉得知守备金盆岭附近之第29团第2营连络断绝，情况不明，焦急万分，即令妙高峰上的迫击炮营，集中火力，向太乙寺附近进行歼灭射击。因日军隐蔽良好，这次炮击并没能消灭多少日军。13时30分，日军第68联队第2大队从太乙寺南侧进犯同仁街口、修械所、陶家冲、红石咀之线阵地，受到预10师第30团的坚强抵抗，伤亡惨重，进展迟缓。对此，《日军第68联队长沙攻略战战斗详报》记述道：“据守沙湖桥北侧高地数个坚固碉堡的敌人，依然顽强抵抗，为我突入长沙市街的一大障碍。”
下午17时许，日军第7中队长丸山信一中尉率部沿湘江东岸进犯红山头阵地，遭到预10师辎重营的迎头痛击，不得不狼狈退回原阵地。战斗中，该中队全体干部，均伤亡于湘江河畔。
天色暗下来后，日军第2大队借助地形地物的掩护，突然向沙湖桥高地发起突击，经过一番激战，击退守军，占领该高地。接着，该大队以一部在沙湖桥高地占领阵地，警戒湘江对岸；以主力准备进攻东瓜山。黄昏时分，中国军队一支小部队分乘数只小艇，想由湘江西岸渡江侧击日军第2大队。沙湖桥高地上的日军察觉后，立即向其猛烈开火，将其击退。
对这次战斗，日本战后编撰的《香港·长沙作战》记载如下：“果然重庆军的一部趁着薄暮分乘数只舟艇，由对岸渡河来攻，第7中队（中队长丸山信一中尉）每次都将其击退；但全体干部，均伤亡于湘江河畔。”
而《日军第68联队长沙攻略战战斗详报》记载，1月3日第7中队才担任湘江河岸的警戒任务，1月2日是第2大队其他部队警戒湘江对岸。而且，2日该部队的位置也不在湘江河畔，而是沙湖桥高地上。很明显，《香港·长沙作战》是那当日第7中队进犯红山头的战斗，与第2大队一部打退渡江的中国小部队的战斗，搞混了。
二、1月3日的战斗
当1月1日日军第3师团开始进攻长沙的时候，第6师团到达朗梨市、牌楼铺附近，以一部兵力进行防御配备，将主力集结在该地周围，为以后的行动做好准备。
2日傍晚，第11军又命令第6师团参加进攻长沙。该师团长神田奉命后，以其一部留在浏阳河渡河点，以确保侧背安全，同时命令第6步兵团司令部（团长竹原三郎少将）、步兵第13联队（缺第3大队，配属工兵第1中队)、第23联队（配属炮兵1个中队、工兵第2中队协助）、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等部，立即向长沙城北部急进。
3日拂晓，第6师团各部队推进到长沙东北侧，其中一部开始向第师第医院、藕茅冲、陈家山、杜家山阵地发起猛攻。第团以陈家山为全阵地要点，拼死拒守。该团官兵用手榴弹、刺刀与侵入阵地的日军拼杀，双方在陈家山往复争夺达3次。混战中，双方伤亡均重，牛星位连长殉国。
天亮后，9架日军飞机飞临战场上空大肆轰炸，陈家山工事被摧毁无余，第团被迫转移到南华女子中学，与第团守备之四十九标阵地衔接。
日军第6师团部队占领陈家山后，下午1时30分又开始猛攻南华女子中学、四十九标第团阵地。该团团长陈家堂抱着死守阵地之决心，亲到清水塘阵地指挥，一面令第3连死守南华女子中学及四十九标之阵地，阻止日军侵入；一面派第8连一部迅速开到清水塘东端，猛击日军侧后；同时，又令第8连主力在清水塘屋顶上架设轻、重机枪3挺，对南华女子学校及四十九标附近的日军进行猛烈射击，打死打伤多名日军。
当第6师团一部进攻第团阵地时，该师团另一部由新军路及复兴街向守备桐荫里之第团第3营攻击，企图冲入小吴门，经4小时之激战，日军毫无进展，遂成对峙状态。
此日上午，第10军军长李玉堂得知长沙北正面告急，遂令第3师派兵1个营接替兴汉门至经武门间之守备，限下午11时前交接完毕。
下午2时，第6师团一部在炮兵、航空兵的掩护下，分三路向守备湘春路以北地区之第团第2营阵地攻击，该营奋起抵抗，双方展开肉搏数次。而后，该营营长刘兆昆率兵2个排由右侧反击，将日军击退。当夜11时左右，约余日军夜袭第团守备之清水塘阵地，当即被击毙数十名，残余日军见势不妙，忙退守房屋。第团见状，马上纵火烧房，将里面的日军大部烧死，只有一名日军在越墙逃窜时，被该团官兵活捉。
对于当天第6师团的战斗情况，日本战后编撰的《香港·长沙作战》记述道：“3日拂晓，（第6师团）各部队进入长沙城东北侧，一齐开始攻击。特别是步兵第23联队第12中队急袭了长沙城北侧阵地，在13时左右很快地挺进到湘江畔。另外第2大队占领了长沙城外的阵地。重庆军从湘江对岸的岳麓山、以重炮（毫米榴弹炮）应战，猛烈轰击。下午各部队虽继续在城墙外围，竭力攻击，但战斗陷于胶着，由于敌重炮的集中轰击，我方不断发生伤亡。在此以前，神田师团长与竹原少将在10时左右一同进入了学堂园（长沙东站东4公里）作了如下的指导：（一）中国的城墙一般的都很坚固，然而我轻装的工兵，没有携带足够破坏城墙的炸药，因此，不要把攻击目标专固定在城墙，要把重点指向长沙城北侧街道。（二）为了确保退路，要用一部分兵力确保长沙北侧的渡河点。”
当日军第6师团进攻长沙北侧阵地时，第3师团右翼队第18联队，也在攻击浏阳门（东正门）附近第3师阵地，双方展开惨烈的肉搏战。对于当时的情况，《陆军第10军第3师参加第三次长沙会战战斗详报》记载道：“3日拂晓，敌向我全面攻击，并已接近我主阵地前缘与我发生主力战斗。自朝至暮，我东、南、北三方面均被敌围击，战况激烈，空前未有。上午7时许，敌利用空、炮、毒气等之掩护，先将我浏阳门北侧阵地房屋用烧夷弹燃烧，并乘我守军焦头烂额、死伤殆尽之际，相继猛扑，幸我将士用命，未被敌乘。11时许，敌又拼全力攻占我回龙山警戒阵地，我第7团2营营长谢英亲率士兵一排与敌冲杀，卒将该敌击退，仍恢复原有阵地。”
第3师团左翼队第68联队，在2日晚和第1大队失去联系。而该联队第2大队，于3日凌晨转移到沙湖桥东北侧高地，准备夜袭东瓜山。早晨6时30分，第2大队突然向修械所（长沙南门南侧1.2公里处一座高地的下坡有座修械所，因此该高地被第10军称为修械所。而日军将该高地错认成了东瓜山）发起突击，夺取该地。战斗中，第2大队长横田庄三郎中佐战死。
守备修械所的预10师第30团一部，丢失阵地后，马上和工兵营一起，向日军发起反击。他们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地奋勇冲杀，终将日军赶出阵地，夺回阵地。战斗中，工兵营营长张毓纯、第30团副团长李长和负伤，同时，阵亡官兵数十人（其中有1名连长）。
上午9时许，日军第2大队再次向修械所发起猛攻。但此时，该大队的左侧面已暴露在岳麓山的重炮阵地之下，其正面则有无数的步、机枪掩体，密集的炮弹、子弹像雨点般泼向日军。枪林弹雨中，尽管第2大队伤亡人数不断增加，却未能越雷池一步。
中午12时，3架日机在轰炸了预10师阵地后，投下若干个满载粮弹的降落伞，一部落于该师阵地内。
1个小时后，预10师师长方先觉命第28团派1个营归第30团葛团长指挥，担任修械所、陶家冲、杏花园一带阵地之防守。同一时刻，日军第68联队副官神野一郎大尉在前往第一线中队督战的途中饮弹毙命。
此后一直到18时，双方对峙于老龙街、严家岭、仰天湖街、小跳马涧、陶家冲、修械所、红山头之线。预10师经过数日激战，伤亡甚重，遂选调辎重兵一部，配发武器，以之增援第一线。同时，为免阵地空隙太多，该师乘夜将第二线正面缩短，固守南沙岭、小跳马涧、陶家冲、修械所、小东瓜山之线。
三、1月4日的战斗
4日的战斗，最激烈处在修械所附近。
3日下午16时40分，第68联队本部接到了失去联系近1天的第1大队的电报，知道该大队当日中午12时前出到白河井附近，而后准备攻击第2大队正面守军的背后，向东瓜山（指修械所）攻击前进。第68联队长的野宪三郎即令第1大队立即向第2大队靠拢。
第1大队奉命后，于晚19时20分开始从白河井转进，22时25分前出到黄土岭西北方高地，派遣第3中队到“荒山”（指修械所东南高地）南端附近，联络第2大队的右翼。
4日凌晨1时许，的野宪三郎命令所部4日晨再次发起攻击，第1大队突破“荒山”（指修械所东南高地），第2大队突破东瓜山（指修械所），然后，两大队合力转向南门。可是第1大队没有接到这个命令，只有第2大队依照命令向修械所发动了攻击。
4时40分，第2大队以第5中队为第一线中队，以第8中队为预备队，向修械所发起猛攻，一度突破守军第30团防线。随后，第30团部队发起反击，以刺刀和手榴弹逼退日军。
第5中队进攻受挫后，作为预备队的第8中队（中队长黑岩巽中尉）越过第5中队，于6时许，向修械所冲锋。在此危急时刻，第30团团长葛先才身先士卒，率部与日军展开白刃战。经过一番激战，双方伤亡均重，第8中队长黑岩巽也命丧黄泉。残余日军顶不住了，不得不撤了下去。
第2大队进攻修械所接连失败，而第1大队在战场上却动不动就玩“失踪”，联队长的野宪三郎极为窝火，就给通信班长幸田少尉下了道命令，要他一定要和第1大队联系上，传达步68作命甲第号命令要旨，并建成与该大队的有线通信网。幸田奉命后，不敢怠慢，硬着头皮在枪林弹雨中行进，终于抵达在黄土岭西北方的第1大队阵地，完成了任务。
8时许，多架日机在小东瓜山、小跳马涧、杏花园、修械所一带上空猛烈投弹，同时，大扫把塘.3高地日军独立山炮兵第52大队，协同日机猛烈轰击守军阵地，阵地被严重毁坏，守军伤亡甚众。
当日军空袭、炮击守军阵地期间，第68联队第1大队联系第2大队的右翼，展开于红石嘴北侧高地。炮火刚停，该大队即开始向修械所东南高地（日军称为“荒山”）攻击前进。第2大队也再次猛攻修械所。
第1大队利用炮击、轰炸效果，很快突入修械所东南高地，该地守军第28团第3营谭营长，见形势危急，立即率部反击，不幸中弹殉国。双方在高地上往复争夺数次后，守军伤亡殆尽，修械所东南高地落入日军手中。
这时，修械所的战斗也很激烈。9时许，预10师师长方先觉命令工兵营策应第30团，向修械所进犯之敌进行猛烈反击。工兵营奉命后，立即开往修械所，协同第30团，向日军发起反击，挫败了日军第2大队的攻势。
9时30分，因第一线守军伤亡过重，剩余无几，为加强阵线，方先觉令辎重营、输送连、卫生队各抽选精练士兵编成一连，归第30团团长葛先才指挥。这次，日军第2大队再次进犯修械所阵地，双方又一次展开白刃战，这次日军仍被击退。
11时许，第77师第团前来增援预10师。方先觉得报，令该团在预10师阵地后电灯公司附近停止待命。
下午15时许，修械所东南高地上的日军第1大队，在炮火掩护下，继续向北方扩张战果。第30团团长葛先才抽调团部所有的杂务兵向来犯之敌发起冲锋，终于遏制了日军的攻势。
战至下午16时，第30团、第28团第3营及特务营仅余官兵余人，方先觉为防日军反咬，于此时下达了调整部署的命令：（一）第团即派兵一营接替第30团修械所、小东瓜山、红石岭、南沙岭之线阵地。（二）第30团及第28团第3营、特务营将防务交接完毕后，即集结电灯公司整理。（三）第28团及29团任务同之前一样。（四）限20时以前，第团与第30团交接完防务。
当日军第3师团第68联队在长沙南侧与预10师激战时，第6师团也向长沙北侧的第师阵地发起进攻。自拂晓起，该师团一部向第师第团守备之湘春路阵地与第团守备之南华女校猛扑，并施放毒气，但守军官兵死战不退。正午时分，日军以炮兵、航空兵向湘春路阵地猛轰约达2个时，虽然守军略有伤亡，但日军步兵数次进攻均被击退。下午3时许，日军第6师团一部再次向湘春路阵地进犯，守军沉着应战，以步机枪向日军猛烈射击，并大量投掷手榴弹，打退日军多次进攻。
四、日军自长沙撤退
由于第3、第6师团迟迟不能攻占长沙，日军第11军参谋部充满忧郁。此时，日军已得到情报，中国第九战区各军根据薛岳命令，正陆续集结，以便包围日军于长沙。这样，第11军参谋长木下、参谋副长二见及作战参谋岛村等人，于1月3日下午17时，一同到军司令官室，向军司令官阿南提出建议“中止战斗，4日夜开始返转（撤退）”。
对此，阿南批驳说：“第6师团今晨刚刚加入战斗，自然还未取得战果。过早中止攻击，不能同意。应再观察一下情况。”但木下等人坚决主张撤退，19时40分再次到司令官室提议：“为在5日晨以前进入汨水北岸，需要迅速开始返转。”至此，阿南也无法坚持自己的想法了，不得已只得批准。
随后，第11军下达了撤退命令，概要如下：
第11军命令
（一）军已达到将敌牵制于长沙方面，以策应华南我第23军之目的，并对长沙市内大部进行了扫荡。
（二）军决定即时中止扫荡，1月4日夜开始返转（撤退），击溃残敌，先向汨水一线前进。
（三）军主力应于朗梨市附近渡浏阳河，待于北岸集结后，经下列路线撤退：
第3师团麻林市一福临铺一伍公市
第6师团麻林市一栗桥一新市
第3、第6师团返转开始时间为4日日落以后。
（四）第40师团应令一部留置于金井附近掩护军的侧背，令主力即时开始向春华山前进，击溃当地之敌，以利军主力返转。
（五）独立混成第9旅团应向麻林市前进，使军主力便于返转。
（六）外园支队到达岳州后，迅速向界头市附近前进，击溃从西方阻止军主力返转之敌。
3日夜，第3师团长丰岛接到上述撤退命令后，立即复电第11军司令官阿南提出意见：“我第一线已冲进长沙阵地内，正巷战中，值此一鼓可下之际，请延期一日开始返转。”继而派石井参谋前往第6师团说明此意，要求共同行动。
当时，第3师团伤亡人数已超过，携带弹药也已消耗殆尽，而且其攻击部队、司令部及后方部队又不断受到岳麓山上中国炮兵的炮击，精神威胁极大。因此，第11军司令部的参谋、部长等人认为即使继续战斗，也不能攻占长沙，应迅速撤退。丰岛的意见未被采纳。随后，石井参谋回到第3师团司令部，带回第6师团长神田的回答，也是按军的命令行动。于是丰岛开始着手返转准备。
第3师团战斗指挥所，4日日落以后由长沙城东侧周家湾开始撤退，5日凌晨2时到达浏阳河畔东山军用桥附近。
4日下午15时25分，第68联队接到撤退命令。于是先行收容死伤人员，将病号交由第1中队长指挥向东山军用桥出发。随后于18时30分令驮马部队在清水塘集结。黄昏时，第一线第1、第2两大队以全部火力集中猛击当面守军。两大队分别于晚21时、23时开始撤退。5日早晨6时30分，第68联队到达东山渡河点西北李家湾子，完全掌握了部队。
第18联队于4日夜作为第3师团后卫开始撤退，5日凌晨进到浏阳河岸。
日军自长沙撤退后，长沙保卫战宣告结束。
参考文献：
[1]原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著：《长沙作战》，中华书局年中译本。
[2]原日本防卫厅战史室编纂：《日本军国主义侵华资料长编—大本营陆军部摘译》上卷，四川人民出版社年中译本。
[3]桑田悦，前原透著：《简明日本战史》，军事科学出版社年中译本。
[4]郭汝瑰，黄玉章著：《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江苏人民出版社年版。
[5]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抗日战争正面战场》，凤凰出版社年版。
[6]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湖南四大会战》，中国文史出版社年版。
[7]原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著：《香港·长沙作战》，朝云新闻社年版。
[8]《日军第68联队长沙攻略战战斗详报》，亚洲历史资料中心档案。
[9]《陆军第10军第10预备师第三次长沙会战战斗详报》
[10]《陆军第10军第师第三次长沙会战战斗详报》
[11]《陆军第10军第3师参加第三次长沙会战战斗详报》
[12]《陆军第10军第三次长沙会战战斗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