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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伦湖文学年第期卡伦散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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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第期(总第期)

开拓进取兼容并蓄文心文运携手共进

主编:梁冬梅

本期编辑:一枫

我的大峰哥李英毅(吉林)

我妈妈的兄弟姐妹特别多。自然我的表兄弟姐妹也就多。在他(她)们之中,我很在意大峰哥。

大峰哥是我大舅的大儿子,大名叫张雪峰,我叫“大峰哥”。大峰哥从小就很顽劣,因为他爷爷(也就是我姥爷)是大队书记,他又是长房长孙,霸道些很正常,农村更讲究这些。

大峰哥十七八岁就看上了村里“老曹家大闺女”(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大家都这么叫)。全家坚决反对,不是因为年纪太小,而是因为老曹家“门风儿”不好,“老曹家大闺女”她妈生活作风不好,这种事儿随根儿。

还有个引头:多年前,村里来个算命的瞎子,算出张、曹两家要结五辈姻缘亲。到大峰哥这儿已经是第三辈了,姥家起根儿就没打算娶姓曹的姑娘。

大峰哥是情种,不上学也不放羊,天天爬老曹家墙头,谁也阻拦不了。怕日久天长坏了两家名声,姥家开始张罗大峰哥的婚事,速战速决,娶了邻村老马家大丫头--马春梅。白天敲锣打鼓娶媳妇儿,晚上鸡飞狗跳闹洞房,因为新郎官不见了!“老曹家大闺女”哭了一天都哭抽了,大峰哥去陪她,一直陪到了鸡叫。不久,“老曹家大闺女”也伤心的嫁到外村了,据说是个老实人(农村又叫窝囊废)。

没有一个好的开始,必然不会有好的婚姻。

偏偏这个马春梅刁蛮任性、好吃懒做招人烦。生孩子时难产,母女险些没命。马春梅得知孩子曾窒息过,很可能影响智力,于是出院后丢下孩子一个人回了娘家,捎信儿说:不用接了,不回来了。因为她和大峰哥都没到法定年龄,所以只是事实婚姻,不用接就是离婚了。这段婚姻前后不过一年半,经马春梅一闹,败了一家子的心气儿,也坏了张家的旺气。再提起这段往事时,没有人再叫她马春梅,她的名字变成了“那个败家老娘们儿”。

大峰哥又成了单身汉,“老曹家大闺女”开始频频回娘家。有一天,大峰哥和我四姨说:四姑,她说离婚回来跟我,你说行吗?我四姨虽然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可是道德伦常、是非曲直是拎得清的。“大侄儿啊,都拆一家了,不能再拆一家人啦,缺德呀,咱老张家可不能干这缺德事儿,丢脸呐!”

大峰哥和他的“老曹家大闺女”又一次擦肩而过,这次的痛苦更胜从前。

大峰哥彻底堕落了。见酒就往死里喝,喝多了就又摔又砸,常常打架下死手。再也没有人敢惹他,十里八乡都怕张大疯(峰)。

大峰哥还不到二十岁,当然要再娶,这回姥说,不管了,爱娶谁娶谁。可是谁家愿意给他呀!大峰哥又看上了一个老曹家姑娘,“大闺女”的堂妹--曹丽君。看来瞎子算的是对的,只是没算出是良缘还是孽缘。曹丽君愿意了,可是她家不愿意。姥要放下身价去求人,大峰哥不让,拎着菜刀去了曹丽君家。面不改色心不跳,手起刀落剁下了自己的两根手指,曹丽君她妈当场就昏过去了。手指留下,姑娘领走。大峰哥一分钱没花就领回了二房小媳妇儿。

“老曹家大闺女”生了儿子之后更迷人了,不但迷住了大峰哥,更迷住了她男人,这男人心知肚明还不打不骂(估计他也不敢),就是不离婚。“老曹家大闺女”依旧回娘家,她一回娘家,曹丽君就闹,大峰哥就揍她,鼻青脸肿的是真揍,她也回不去娘家,因为娘家不让回,更不敢留。因为她妈看见大峰哥就抽,曹丽君认了。

大峰哥让全家又恨又无奈。其实,大峰哥是个孝子,每次作祸时,一听到奶奶被他气病了,就立即回家认错赔罪。出门就收拾通风报信的叛徒。

真正让大峰哥改变的是我姥的突然去世。寒冬腊月里,姥突发脑出血,从发病到咽气不到两小时,没离开炕,没留下一句话。家里犹如五雷轰顶般坍塌,对大峰哥而言,坍塌时的巨响震醒了他。大峰哥疯了般的骑着摩托车通知亲友,买这买那,似乎是故意惩罚自己,大冬天骑摩托手套都不带,进屋时,手指都冻成了白色。三姨心疼的不停的搓,边搓边哭,边哭边骂: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你就作吧!你奶还没入土呢!这是你奶走得急,没留下话,留话也是骂你!曹丽君在一旁踩缝纫机哭的更厉害,三姨骂她:你又哭啥,眼泪不能掉到孝服上。其实曹丽君是真伤心,因为只有姥能为她撑腰做主。

大峰哥的心似乎空了,曹丽君的心也空了,这对不到二十岁的小夫妻像两个孤独的孩子,终于在痛苦中相扶相助。

安葬姥之后,大峰哥带着曹丽君和他们的儿子离开了老家,去了大连打工。据说是帮人捞海带,非常辛苦!他们的儿子在那里上学了,成绩特别好。

这些年,他只回来过一次,是在三舅去世前,三舅说:就想大侄儿。于是他在火车上整整站了一夜赶了回来,三舅说:大侄儿你别再走了。

三舅去世时,我没有赶回去。算算,从姥去世后,我已经二十年没见到大峰哥了。我妈说:变了,像个小老头儿,看见这些姑姑和亲属们还挺发畏,看着让人心难受。姑姑们也说:回来吧,你姑娘都快嫁人了,还没叫过几回爸呢。大峰哥说:等她结婚时我再回来。

大峰哥回大连前,又去邻村看了看“老曹家大闺女”。那时我要是见到他一定劝他不要再回来了,在大连挺好,对谁都好!

在我心里,一直觉得大峰哥挺好的,不像他们说的那么“混账”,只是说不清在哪个时间节点上指针偏了。

记得我们一起给姥守灵的时候,我问他怨过吗?他说:“要说不怨是假的,可是他们都说是为了我好,我能怎么办。”

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也不可能事事都由己。大多生活在一个怪圈中,你想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有人说,公务员多稳定啊;你想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有人说,那个人太穷了,不同意是为了你好;你想独自去旅行,有人说外面治安太差了,不出去最好,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些人都是为你好,都是你至亲至爱的人,可是听了他们的话,就真的会好吗?大峰哥曾经是多么听话的孩子啊!

是谁逼疯了我的大峰哥,是试图替他挡掉麻烦、斩断荆棘的人吧。同时也毁掉了一条带着尘土但终会开满鲜花的路。我一直在思索。

李英毅年1月出生于吉林省长岭县,年毕业于河北地质学院(今河北地质大学)国家公务员,文学爱好者,年出版个人诗歌散文集《一英里路上的石子》。

《卡伦湖文学》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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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伦湖的朵朵浪花揉着我们的情感和爱,卡伦湖的日出灿烂了我的梦,卡伦湖的星光月影有着唐诗宋词的韵脚,卡伦湖的美丽自然风光,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惬意。在这里犁田种诗,畅读大千世界,感受真善美带给我们的快乐,用文学点燃心中爱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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