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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豪白河汉子,米雪山之巅与国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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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山,位于四川省甘孜州德格县玛尼干戈乡,海拔米,是川藏北线进入藏区最后的关卡,自古就有登上雀儿山,鞭子抽上天的说法,寓意高耸巍峨。其藏名绒麦俄扎,意思为雄鹰飞不过的高山。

雀儿山是晋级米级别雪山的必经之路,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技术型山峰,攀登需经过碎石坡,冰川河流,冰裂缝以及冰壁等各种攀登地形。需有结绳结组、冰川行走、冰壁攀登技能。而雀儿山也多次入梦,每次都能在梦中清晰完成各种技术操作。9月初安排好手边的事情,完成了说走就走。

虽然之前四座雪山都登得惊险,但苍天终不负有心人,这一次的出行艳阳高照。

自成都出发经过川藏北线的马尔康、炉霍前往甘孜,一路尽情领略着川藏北线上的高原风光,蓝天白云、雪山草原,悠闲吃着牧草的牦牛和藏区独有的建筑群,时不时闪现在天空中的彩虹,都让人心旷神怡。

24日,全队人马共计8人在甘孜集结完毕。甘孜县海拔米,在我看来应该是川藏高原上的一颗明珠。

自岷江穿过梭磨河、脚木足河、杜柯河等重重险要峡谷所见,尤其阿坝州区域都是饱受地震的破碎山体,看不到一方平地,让人不免感叹藏羌人民的生存不易。进入甘孜,却是高原川道的感觉,牧场辽阔,农田宽广,一片片收割不久的青稞地和一座座围着牦牛的游牧帐篷让人顿有富庶的感觉。

本次所有队员都有米以上攀登历史。云南的老郭年完成了米慕士塔格峰,更有单臂骨折坚持骑行完成川藏线的骇人毅力(年完成珠穆朗玛峰登顶)。

陕西的其他三名西安驴友,是常年徒步在秦岭多个峪的老驴,上海小徐也曾登顶半脊峰,密探和我经历相似,在冲击到米级别雪山中遭遇过多次失败。

这次的雀儿山,已是他时隔9年后的再次圆梦之行。我们一路说笑,登山的很多人有犯贱的毛病,每次在山上痛苦不堪的时候,都会痛骂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以后绝不登山,而下山之后马上就会策划下一座。

本次雀儿山距离我上次攀登已经两年,那年从玉珠峰下来到达格尔木,领队的毛驴告诉我,你应该去敬山神一杯酒,感谢他容纳了你;那晚我对着玉珠峰的月光,真真洒了一地白酒并了结雪山梦想。

雪山是每个攀登爱好者戒不掉的毒,深入骨髓和灵魂,不然我不会无数次的在梦中踏雪,更不会在梦中攀登了所有想着的山。

25日,总指挥格西和队长布清带领我们进入大本营,营地位于德格县玉龙拉措景区的一处草滩。这里保持了很好的原生态米亚罗地貌,高木参天、湖水清澈,路边突兀成堆的花岗岩上刻满了祈福的藏语。

徒步两小时进入到大本营,雀儿山峰顶坐落在波光粼粼的新路海一侧,一眼望去,沿着葱翠的云杉林到高山杜鹃,到万古不化的冰川,云端之下那洁白如银的雀儿山峰若隐若现。我们来与不来,她已在这里等待亿万年不离不弃。

这世界若有共同的愿望,说小也小,在大本营喜逢了我半脊峰的协作罗尔甲和古格。每一个登山节他们和其余协作都在大本营驻扎,并从事这一份高危和艰苦的工作。他们在这里扎下了穹顶大帐作为会客厅,分别设置了露营帐、炊事帐、后勤帐、卫生间。

大本营海拔米,这一天主要是为了适应海拔,缓解高原反应,一干人等坐在帐篷外的折叠椅上晒着太阳品茶吹牛,好不惬意,原来人生并不苦短。

比之前攀登过的几座山峰,雀儿山大本营堪称豪华奢侈,住处宽敞、饭菜可口,有发电机供电照明,还覆盖4G信号。对我们这些晚期手机癌来说,真是莫大的福利。

大本营的夜晚可以清晰的看到银河和密布的星斗,以及流星划过长空。为了避免缺氧,捱到密探拍完星轨我才入帐歇息。

深夜睡眠不错,凌晨我还起了个大早,静静的欣赏一轮弦月挂在雀儿山顶,只是这月光下的雀儿山,密云笼罩看不到真容。百无聊赖下,只有站桩太极。

清晨7点许,霞光打开,整个天空雾消云散,金色的晨光徐徐沐浴到雀儿山峰顶,一派圣洁庄严。多次雪山行没有看到的日照金山今天终于遂了心愿。雀儿山真顶巍峨耸立的姿态依然让人敬畏。传说运气不错的话,峰顶可以看到藏传佛教某神仙的真容,免不了虔诚祈求本次登顶顺利。

按照惯例,在大本营我们多呆一天适应海拔和练习结组行进、单绳升降技术。一早赤脚大仙来到营地,为我们诵经祈福,赐我们哈达护身,庄重的出行仪式下,当地藏民纷纷跪地,我们也双手合十,放空一切,祈求上天给我们好运。

前往C1的的道路沿沟谷上升,一路穿过云杉、杜鹃林,踏过生长有红景天和雪莲的草甸,植被的垂直分布十分清晰。沟谷两侧冰渍岩奇峰林立,飞瀑流泉倾泻。之上的碎石坡都是花岗岩体在冰川作用下破碎堆积而成,地势险要。

行进约4小时,抵达1号营地。营地位于冰川末端的一侧山脊,海拔米。冰川上端便是雪线,而雀儿山峰顶,在堆积万年隐隐折射着蓝光的冰川雪原之上,依然被白云遮盖,不肯露出本来面貌。

1号营地颇为促狭,能开辟的平地都是岩羊户外、川藏队以及其他队伍的营地,营地简化为休息帐和炊事帐。伙食仍然不错,有太阳能充电,山脊上时不时还能扑捉到网络。当晚雷电交加,山风呼啸,貌似还下了一阵暴雪,颇让人揪心。

清晨,云海笼罩了整个新路海乃至远远不知名的山脉,天空中朝霞变幻着各种瑰丽的色彩,直至露出阳光,大好河山尽收眼底。

今天的目标是C2营地,需要穿过冰川进入雪线,这段路沿途是无数的冰裂缝,每年随着冰川活动变化,雪线之下的尚能清晰可见,雪线上的裂缝都被积雪覆盖,暗藏杀机。

登山季开始,高山协作们就先行到达雀儿山,开辟了当年的攀登路线。我们在冰川末端穿戴好技术装备,沿冰河行进,期间跳过不宽的冰河拍照装逼。进入雪线就全部用路绳连接结组,本组由老郭、我、老王、密探四人组成,协作斯东巴开路,古格收尾。

在冰裂缝中绕来绕去寻找雪桥和冰脊通过,最窄通行区不足半米,两侧是各种张大嘴巴的裂缝,有的深不见底。冰川上用冰镐制动的可能性不大,雪桥可以活动的空间狭小,为了不至于掉进裂缝,除了走稳只有走稳,队友之间更需要默契和沟通。

C1出发之后,天气好转,一路雪原冰川洁白广袤,天空湛蓝、白云涌动,山峰阵列耸立,猎猎风声呼啸而过,让人豪情万丈。高反的感觉在C1之前并不厉害。

全队人员用时4个半小时抵达3号营地,一路还算安全。

C2位于海拔米左右的一处雪原之上,地势平坦,为了防止我们乱走掉进暗裂缝,协作专门划出了一片区域并扎好高山帐休整。到营地的时候狂风不止,有轻度失温的感觉,背负需要减重。

米已经比较冷了,缺氧的感觉也严重了些,晚饭后的血氧值是70多,头疼。入夜,竟又雷鸣电闪下暴雪,每次闪电我都读秒判断距离,最远的雷电距离我们约2公里,最近的闪罢就是一个霹雳,因为害怕帐杆导电遭雷劈,几乎一夜都在念经。

总体来说我们全队本次人品不错,天亮就晴天,到达C3营地除了一个冰坡爬的人跟狗似的,其余和C2路上没有太大差别,3号营地海拔,这也是我迄今为止露营最高的地点,在C3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大本营。在营地背后是连续的陡峭的冰壁,那就是我们的登顶之路。

C3营地是云升起的地方,山风吹起的雪粒和蒸发的水汽仿佛是雀儿山的呼吸。这一刻,想起一句苏东坡的“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c3登山者都要裸一把做为留念,老天爷恩赐了短短的一阵子无风时间,我不免也在C3裸了一把,闹腾了一下就气喘如牛,赶紧入帐继续发呆。

在C3睡眠质量极差,这个海拔睡的太好反而是危险,因为缺氧有在帐篷里闷死的可能。血氧67,虽然头疼,布清队长说基本正常,倒是让我宽心不少。

入夜22点左右,天又变了,依旧是一个又一个的炸雷和暴雪,狂风吹的帐篷几乎都不稳,该死的雷电就像是示威。一夜没睡觉,心里想着成功登顶近在咫尺,心情一阵阵的激动,在心里预演了无数次登顶之后要跪拜山神。

好不容易捱到凌晨2点,收拾装备出发。黑暗中亮起头灯,在呼啸的山风中开始行进。登顶之路共计冰壁四处雪坡无数,其中第一处需要通过一个宽达3米深不可测的裂缝,然后是一段垂直冰壁,仿佛随时可以把你吞噬。

冰壁上是一个高约50米仰角约60度的雪坡,许是考虑滑坠拖累队友没有结组,也没有路绳可用,雪深过膝盖,连续几天晚上的降雪让路旗只剩下少少的一节露在外面,这50米是我走的最发毛的一段,经历过两次雪崩的我见到这种路段真是心有余悸。

一直听说爬上一个约百米的冰壁再横切一小段就到了峰顶。没想到登顶路上这么多冰壁,该死的冰壁太费体力,每完一个都跟狗一样窝在地上喘息。

终于到天微微亮,推算时间已经清晨,爬完最后一个冰壁,站到了山脊,山脊宽不足一米,两侧都是透着蓝光刀砍斧削的冰川,另一侧是深不见底高达千米的悬崖,好在这段路有四条路绳可用,不至于失足坠崖。

9月30日7点50分,登顶雀儿山。山顶寒风呼啸,茫茫大雪,体感温度低于零下25度。头灯,防水手套,抓绒帽全部结冰冻住,羽绒服和冲锋裤上的雪粒结满冰壳。

等待其他队友期间,我在峰顶又耍了太极,米海拔的武当太极应该是中国太极历史上海拔最高的一次吧。

因为次日是国庆节,提前专门请布清队长带了国旗向祖国生日致敬!国旗捧在手上,祖国挂在心上,雪山之巅我和国旗合影!自豪!

拍完登顶照,全员开始下撤,下撤之路虽快却一样艰苦,体力基本耗尽,缺氧已经导致意识模糊,只能专注于走路。在C3有一段竟然偏离了路线几米,马上意识到错误纠正过来。最后的冰川和下撤到大本营的碎石坡更折磨,高山靴磨破了脚趾,用脚后跟走完全程。

当天撤回大本营,落差多米,重温回到人间的感觉。每年来攀登的数百人,每个人都怀着对雪山的梦想,有的人圆梦成功,有的人功败垂成。攀登之路,没有能力高下,只有运气好坏。

对于雀儿山来说,这不是一座想SOLO就能SOLO的山峰。

从登山上,让我清楚地认知自己是一个懂得坚持却不坚定的人。尤其害怕出行前直视父母孩子的眼神,因为他们也是无法说服的果腹群体,却不能视为燕雀。

之于攀登,很多人以为是为了挑战自然,其实是为了认知自己。在理想还是目标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会有多努力,才知道自己需要克服多少困难;在理想照进现实的那一刻,你才能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决心和动力,才知道奋不顾身是如何声嘶力竭。几百年甚至数千年来所传承的团结拼搏、无畏艰险,永不言败的精神,支撑着人类继续前行。

生命不息,攀登不止!

登顶全家福

熙来攘往登山亦如是

攀登之路身体在地狱心灵太天堂

云海静矣

纵马草滩

始于足下心在远方

寒雪不知冷暖人间自有热血

帐篷里的雀之灵

雪凝结心依然澎湃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图文: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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