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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与救赎乞力马扎罗的雪中的死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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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与救赎

《乞力马扎罗的雪》中的死亡刻画

文摘:如果你什么都做得太久,开始得太晚,你就不指望大家还留在那里。人都散了。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如果他以谎言为生,他就应该试着以谎言而死。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他跟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大吵大闹过,而他跟他爱上的那些女人却吵得很厉害,最后由于吵嘴的腐蚀作用,总是毁了他们共同怀有的感情:他爱得太深,要求得也太多,这样就把一切全都耗尽了。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无论你成就如何,你的生活就是你的天赋所在。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他从未和这个女人大吵大闹过,可和那些他爱过的女人在一起时,他吵的很凶,由于争吵的腐蚀,最终总是把他们所拥有的东西毁灭掉。他爱得太深,要求也太高,一切都被消耗殆尽。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他一向鄙视那些毁了的人。你根本没有必要去喜欢这一套,因为你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事情都骗不过他,他想,因为什么都伤害不了他,如果他不在意的话。

好吧。现在要是死,他也不在意。他一向害怕的一点是痛。他跟任何人一样忍得住痛,除非痛的时间太长,痛得他精疲力竭,可是这儿却有一种什么东西曾经痛得他无法忍受,但就在他感觉到有这么一种东西在撕裂他的时候,痛却已经停止了。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他虽然有才能,但是因为弃而不用,因为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自己所信仰的一切,因为酗酒过度而磨钝了敏锐的感觉,因为懒散,因为怠惰,因为势利,因为傲慢和偏见,因为其他种种缘故,他毁灭了自己的才能。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在施轮兹,圣诞节那天,雪是那么晶莹闪耀,你从小酒店望出去,刺得你眼睛发痛,你看见每个人都从教堂往自己的家里走。就在那儿,他们肩上背着沉重的滑雪板,走上松林覆盖的陡峭的群山旁的那条给雪橇磨得光溜溜的、尿黄色的河滨大道,就在那儿,他们从玛德莱屋上面那道冰川的长坡上一路滑下,那雪看来平滑得像蛋糕上的糖霜,轻柔得像粉末,他记得阒无声息的滑行,速度之快,使你仿佛像一支飞鸟从天而降。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情节很简单:主人公哈里及其女友海伦在非洲狞猎时.为了拍一张羚羊照片,哈里腿部受了轻伤,由于伤口感染开始生坏疽,生命垂危。他们的卡车中途又出了故障.只能等待救援飞机的到来。

小说以哈里最后一天的生活为主线,描写了哈里在死亡感觉的催逼下.回忆纷繁复杂,无所事事的过去;思考无可奈何、沮丧绝望的现实的心理状态。

然而这篇小说并没有仅仅停留在对主人公临死之时的各种复杂心理的描写,而是通过哈里临终前对过去生活的反思.对死亡的强烈厌倦和愤恨,表现出他不甘心让精神随着肉体死亡而消失。就像那只想爬上乞力马扎罗顶峰的孤独的豹子,他也在探索精神不朽之路。

01英雄主义下的向死而生

1)海明威的二战经历与对死亡思考的痴迷

海明威曾亲身经历过的两次世界大战,给他及他的同时代人带来了无可治愈的肉体和精神上的刨伤.可以说,战争摧毁了人们所有的生活信念和价值观,世界骤然变得如此荒诞和不可信,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理喻,生存变得毫无意义而只是一连串的虚无、永恒的悲剧感笼罩一切,这一时期文坛上诞生了解构现实的荒诞派,另一面固守现实的,则是以海明威为代表的的“迷惘的一代”.

在海明威的笔下,从大家最熟悉的《老人与海》到代表作《丧钟为谁而鸣》,他的主人公仿佛孤独的鬼雄,内心迷惘又绝望,但又不服输,他们个个都努力,然而又是无力地与周围那个充满敌意的世界抗争着,最终都逃脱不了悲剧的命运——死亡。

借用《乞力马扎罗的雪》里的一段“做人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只有当天才能作数。只要天还没黑,就还是今天,到了明天,就又是一个今天。这辈子他懂得的道理,就数这一条最重要了。——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生命随时充满着不确定与未知,太阳是否会照常升起?

只有死亡是必定的,人必然归于死亡,于是死亡成了海明威写作的永恒主题,也成了他一生都在竭力探求其本质意义的主题。

2)英雄主义的搏击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力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在海明威的笔下,虽然硬汉们费尽心力地力图过上幸福而正直的生活,可最终仍是以失败告终。正如《乞力马扎罗的雪》和他其它小说所昭示给我们的在现实世界中,比战争,更残酷的往往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人生就是悲剧,不管人不遗余力地将人生演绎得怎样悲壮,但最终还是要屈服于环境和命运,更为重要的是人在痛苦和死亡面前应该用他们的勇气、人格、甚至受难的姿态,表现重压下的风度。那才是人类生存的尊严所在。

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认为对死亡的体认和把握把人从人生、社会中离析出来,投入虚无之中,在绝对的虚无中寻找自己,一个人只有真正冷静而超脱地思考过“死亡”,才可能真正严肃而现实地对待“生”的问题。英国评论家赫·贝·欧茨曾作过这样的结论“其实海明威只有一个主题—死亡。”海明威认为“死亡是不可逃避的现实,这是任何人都会明白的唯一的一件事,这是唯一有把握的事。”海明威在《死在午后》中曾说“所有的故事,如果无止境地发展下去,都会以死亡结束。”在《丧钟为谁而鸣》《过河人林》等作品中,海明威描写了“有尊严的死”乔丹主动选择了死,余生与其唯唯诺诺、卑微地在煎熬痛苦中死去,还不如在短暂的痛苦中有尊严、诚实地死去同样“有尊严的死”也使坎特威尔最终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者、超越了肉体上的毁灭,取得了精神上的绝对胜利。

02枯寂委顿意象的象征意义

颜翔林教授曾在《死亡美学》一书中提出一个“艺境死亡”的概念。他指出:“艺境死亡一方面指艺术文本中直接表现人物的死亡,如一些悲剧作品所描写的悲剧性人物之死,当然也包括非悲剧作品乃至喜剧作品里的人物之死;另一方面,也指某些艺术文本表现非人物的死亡,如某些生物的死亡,或一些独特的死亡的艺术符号,如绘画、诗歌中的魔鬼、死神、地狱、冥河等,还有一些以隐喻、象征的方法来表现死亡意义的艺术意象”。

象征主义表现手法要通过对具体物象的描写来表达物象其外的抽象的思想和哲理,沟通具体物象和物象其外的抽象的思想和哲理的桥梁称为“对应物”.在特定的情景下,这种“对应物”应暗示出作品的主题和某一细节的含义。

象征主义大诗人T.s艾略特将“对应物”扩大到“一组事物,一种形势,一串事件”,使之成为表达某一情绪的公式,这样,只要这类东西一出现,那种情绪也就引发了。这正是象征派作家以特定事物来间接暗示情绪的创作方法,这个方法的特点是避免思想感情的直接流露,依赖象征手段形成特定的气氛。

《乞力马扎罗的雪》中所提到的豹子、雪山、鬣狗、秃鹰等等无一并不是为了衬托死亡主题以及人生哲思而服务的,作者不直接讲述死亡,但却使死亡的阴翳如影随形,弥漫在文章的每一个角落。

雪:《乞力马扎罗的雪》题目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隐喻。在西方文化中,白色一直都象征着纯洁无暇,而高高的山顶上那圣洁的雪域正是哈里最后所向往的精神的伊甸园,尽管难以企及,却是哈里重生和希望之所在。

不仅如此,在哈里的意识流动对往昔的第一段浮想或称自由联想中,也充满了雪的描述。

他看见了卡拉加奇的火车站,他正准备离开色雷斯……那年冬天女孩们一路踩着雪,直到她们死去。在高尔塔山,圣诞节时雪下了整整一周,一个逃兵跑进屋来,说后面有宪兵追他,他们缠住宪兵,直到逃兵的足迹被雪花掩盖。

下暴风雪时,他们凑着灯光在烟雾中玩牌,消磨着时间……

那个圣诞节,巴克去轰炸送奥地利军官休假的火车,打死的人中有不少人曾和他一起滑过雪……

这些叠加在一起的画面都是以“雪”为背景串联起来的,那是对主人公在意识活动时,指向某一意象的心理过程的自然记录,又是一个暗示性很强的象征,尽管哈里对于生命还有种种的眷恋,然而象征死亡的白雪终将飘然降临,将一切绝望而无力的挣扎盖上它洁白的尸衣,这多少含有一些不可逆转的宿命的悲剧色彩。

哈里腿上的坏疽: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何作者要安排哈里生坏疽死去呢?实际上,坏疽并不仅仅是他腿上被荆棘划破后感染的症状,更意味着他自愿沉迷物欲起灵魂上的腐败。坏疽就是精神腐朽的外化。哈里说:“不可思议的是,一点也不觉得疼,从一开始,你知道,就这样了。”正如同他在富人的国度里逐渐的沉沦,无知无觉,没有痛感。但这样的灵魂就像那条坏腿一样无法行走,无法生存,最后导致了他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毁灭。从第二个层面的含义上来看,死亡的阴影无时无刻不笼罩着哈里,让他无所遁逃。

鬣狗和海伦经常相伴出现:“他看着她那处于自己和篝火之间的脸,她靠在椅子上,火光照亮了她脸的优美轮廓,他看出她困了。他听见那只鬣狗就在那火光外叫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鬣狗在半夜突然停止了呜咽,开始发出一种奇怪的类似于人的哭声。女人听着这声音,翻来覆去。她并没有醒。……然后鬣狗叫的太大声了,把她吵醒了,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害怕极了,她拿起手电,照了照另一张帆布床,哈里睡着以后,他们就把床抬了进来。她能够看到他在蚊帐的木条下隐约可见的身体,但他似乎伸出了那条腿,处在帆布床沿上,敷着药的纱布都脱落了,她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作者安排象征着死亡的鬣狗与海伦相伴出现并不是随意的。这里有两个层面的含义,首先,鬣狗在哈里帐篷外的出现意味着哈里的肉体正在逐渐衰败,而海伦在哈里生活中的出现也是哈里精神腐坏的开始。正如我们前文所分析到的海伦与哈里之间的爱情,不是单纯的人格魅力上的相互吸引,里面更是掺杂了包括物质上和精神上各个方面的相互需求。

哈里是自私的,因为他实际上爱自己更多些。他接受海伦的大多数原因都是可以从海伦身上索取,不论是金钱财富还是精神慰藉。海伦爱哈里,但哈里并不真心爱她。虽然海伦对哈里的爱也并不纯粹——她从哈里身上汲取力量和希望,给自己创造了一种新的生活,就如同鬣狗和秃鹰捕食腐肉的天性一样,一个目标是肉体,一个目标是灵魂。

但哈里自愿向海伦妥协,出卖灵魂,换取了财富和安逸。因此哈里得到这样的下场也并不是海伦一个人的责任。但对于处在对死亡的恐惧与愤怒的情绪中的哈里来说,海伦就是他罪恶感的承担者,他将这一切归罪于海伦,认为她用富足的生活、温柔的体贴给他营造出安全和健康的假象,使他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所以哈里才会想:“她的枪法不错,这个善良的女人,这个富有的婊子,这个体贴的守护并毁掉他才能的人。”

豹子:小说的开篇给人印象很深:“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长年积雪的高山,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西高峰叫马塞人的"鄂阿奇—鄂阿伊",即上帝的庙殿.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用一具风干冻僵的豹子尸体给全篇奠定阴冷凄惨的基调。

乍一看确实很突兀,就像故事刚开始,男主人公哈里便得了坏疽要死一样让人措手不及。豹子来到冰雪封盖的高峰上大概什么也找不到,不幸一死,让不知者感到不值;那哈里从纸醉金迷的美国来到炎热又遥远的非洲,又得到什么呢?为了拍摄羚羊的灵动不幸误伤自己,只有在非故土的地方被动等死,“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更远的地方更加孤独”。肉体幻灭前,他们在进行对生或者生机的追求。不妨将豹子看做哈里自身的象征。

乞力马扎罗雪山:当海明威带着病痛乘着飞机高高的盘旋在迷人的非洲大陆上空时,一切都瞬时变得渺小起来,只有雪山威严的伫立在那里,亘古未变,像一位见证了时间与历史的老人,看淡了人类及其他生物的追逐与生死,虽不发一言,却不能不让人对它肃然起敬。

海明威将这种体悟写进了哈里的结局,这正是从自我的小世界回归到历史的大世界的过程,那耀眼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哈里之前所有对死亡恐惧痛苦的幻想:“它就像整个世界那样宽阔无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宏伟高大,洁白的令人难以置信。”雪山是如此的崇高和圣洁,那是上帝所在的地方,那常年积累的皑皑白雪不仅冰封住了豹子的遗体,更是每一个不屈的灵魂向往的永生境地。与之相对比的则是哈里躺着的非洲平原。虽然有闪耀的阳光,宽阔的树荫,跳跃的动物,但是这一切看似生机勃勃的景象都掩盖不住腐朽沉闷的气味。游荡的鬣狗,盘旋的秃鹰,和正在溃烂的哈里,让人不住的感到憋闷和绝望。正如那庸碌低俗却又看似安逸的生活。圣洁的雪山与已死亡的豹子;表面热闹的平原与垂死的哈里,两种环境与两种结局:死亡或等待死亡,对比如此鲜明,让人不禁思考:什么是真正的活着?什么是真正的死去?

结尾,哈里在混沌意识中给出了答案“正如他们接下来没有飞往阿鲁沙,而是向左转了一个弯,他据此推断他们的燃油够用了,往下,他看见一片移动着的粉色云彩,正飘过大地,从空中望去,就像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中的第一阵雪,他知道蝗虫正从南边飞来。他们开始爬升,好像在往东飞,接着天色暗了下来,他们遇到一场暴风雨,大雨如注,仿佛是在穿越一道瀑布,突然,他们就从暴风雨中钻出来了,康毕转过头来,对他咧嘴一笑,用手指了指,前方,他目所能及的像整个世界一样壮阔,雄伟高耸,在阳光下白得令人难以置信,正是乞力马扎罗山方形的山顶。他于是明白了,那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03等待死亡的过去与现在

主要内容概说:哈里是一个有才华的作家,曾经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来寄居巴黎,他裉想把他在生活中所看到的,想留着等将来了解更好时再动笔写的东西,写进他的作品,但他什么也没写过,“每天贪图安逸.每天都扮演他所鄙夷的角色,这一切磨钝了他的才干,软弱了他工作的意志,最后,他干脆什么都不干了,”于是他出售生活的残余以换取安全和舒适;他追逐有钱女人,靠撒谎与女人相处,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

然而,哈里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悲角色,这次来非洲狩猎,就是想重新开始训练,“就像一个拳击手一样,为了把体内的脂肪消耗掉而到山里工作和训练,”他也想把灵魂中的脂肪去掉。但是,哈里是再也不会写作了,“他的心灵上已被脂肪包围,久不适用的天赋,终已泯灭。”

由于伤口感染而得了当时算作绝症的坏疽病,在这远离城市的荒野中,他将无声无息毫无价值的死去。

意识流手法:年,美国心理学家和哲学家威廉·詹姆斯在他的《心理学原理》的第九章《思想之流》中提出了著名的意识流概念。他认为意识是不可分解的整体,指出“意识本身并不表现为一些割裂的片段。像‘锁链’或‘列车’这样一些字眼并不能恰当地描述它最初所表现的状态。它并不是被什么连接起来的东西;它是在流动着的。‘河’或‘流’乃是最足以逼真地描述它的比喻。詹姆斯提出的意识流概念强调了思维的连续性和超越时空性。

“意识流”小说不是通过故事情节,而是通过人物复杂而微妙的意识活动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使读者体验现实生活对人的心灵的影响。意识流的写作手法与现实主义写作中的心理描写是不一样的。意识流的写作多靠直觉,是不会停留在某一个点反复分析的,就像蒙太奇的电影手法一样,把多个没有时空逻辑联系的片段剪辑拼接在一起,平滑的完成一次人格的展现。

现实主义写作中的心理描写,往往是对于客观世界的某个映照,理性的再现、判断和分析,并非本能。而这种理性的分析往往是要为作者的写作目的服务的,这就极大的歪曲了人物心理的内在真实,成为了替作者说话的工具。

而意识流小说之所要求弱化作者的存在感,就是为了能直接让人物坦露出真实的内心世界,相当于内心纪实法,尽量不添加任何作者主观态度的支配。由于人在现实社会中不得不受到许多因素的制约,如道德、理智、欲望等等,因此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往往是和自己内心相反的。现实中被约束的“我”和内心世界里自由的“我”形成鲜明的对比,人就在与自己的矛盾斗争中活着,意识流的写作手法从这个角度完整的描绘出了人的复杂性和完整性。

《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这篇小说,情节极其简单,全文靠人物对话完成。海明威采用情感变化的意识流动,以人物清醒状态下的心理活动作为联结点,深层次揭示了哈里在精神危机时强烈感到的对死的厌倦和愤怒,对自己过去贪图安逸的鄙视,尤其是当哈里挣脱了肉体的痛苦牵绊后,他的意识流更得以自由驰骋,在幻觉中,他飞向了乞力马扎罗的峰顶。

意识流小说推翻了传统的时空观念,遵循柏格森“心理时间”的原则,跨越物理空间的界限,用有限的时间展示无限的空间,或在有限的空间内无限地扩展心理时间的表现力。

这篇小说的故事发生的时间缩短,只是主人公哈里临终前的最后一天。由于垂死的哈里无法行动,只能躺在帆布床上。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和狭窄的空间中,海明威深入到暗里的心灵深处,运用超越一般时空序列的意识流表现手法,使哈里的过去、现在、未来纷然杂胨,为哈里的精神世界拓展了无限的空间。

哈里的思绪时而审视着面前无法逃避的结局,对死亡感到强烈的厌倦和愤恨;时而追忆战争年代的经历和战争留给人们的创伤。哈里的意识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下追悔自己所度过的荒唐岁月,怀着依稀的希望他来到非州,渴望借此重新恢复工作的意志力,谁知为了拍一张羚羊照片被荆棘破刺膝盖,由于伤口感染而患绝症坏疽病。复苏的心灵在肉体的毁灭中行将天亡,这怎么能令人甘心呢!全文就是在穿越时间和空间的意识流动中,真实地再现了哈里死前的内心活动,完成了哈里对自己人生轨迹的内省,为文章结尾处哈里的灵魂向不朽的精神境界所做的最后攀登进行了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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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日坐月亮

图:热心的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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